我或娘亲。

    「哦，容小的为贵人介绍。「驿员恭敬更加，一手挽袖，一手引向各个菜式，」

    用你多事？照做就是了！「老杨威严地瞪了一眼，口气不善。「大人说得是，小人多嘴了。」

    张驿丞面上笑容丝毫没有减损，又转身恭敬地为我们开道，「两位贵人，往此处来，小人在前头带路。」

    色香味俱全的满桌宴席，哪怕我再怎么久居乡野，也知其无一不是佳品我终于明白方才驿丞所说的「晚宴」

    在他们将桌子最后的空处摆上了菜肴之后——山珍海味足足有数十份之多——我忍不住叫住了准备退出的驿员。

    诚然，十六年的岁月，我都是在坐忘峰下葳蕤谷中度过，竹屋家具也是差强人意，谈不上做工精细或者用料高贵。

    那老擒风卫的身后跟了一个着绿袍、戴简冠的人，年约四十，相貌平平，神态恭敬，袍上绣着鸟纹，满面笑容地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院里此时正有几个年轻人扫洒，玄衣黑帽，张驿丞领着娘亲和我穿过院子，来到一间古旧的屋子前，打开两扇大门让在一旁。

    我们还在山野之中，大道不远，马车停在了木制建筑前，几座连成一片的旧木屋围成一圈，围栏中的大门上挂着匾额，上书「白正驿」

    老杨同意了娘亲的要求，又对身后人吩咐，「张驿丞，二位就麻烦你了，有什么好吃好喝地都备上——对了，待会让人给马儿喂喂粮草。「张驿丞笑容盛开：」

    还没等我多想，已有两个自称是驿员的小伙，征得了娘亲同意之后，躬身在桌上摆了氤氲香炉，恭敬地将屋内二十四支鎏金红烛点燃，又陆陆续续地端上用奇怪型制的餐具所盛的、我未曾听闻过的食物。

    「言下之意，但凡能够进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室，便可以奇珍异兽大饱口福。我虽不事农桑，但亦从牛婶处得知，举凡村里农户，一日三餐都是粗茶淡饭，每月能吃上些猪肉都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了。当然，我每日进补的肉食，都是娘亲耗费银钱，托牛婶购来

    但我并非对这铺面而来的奢侈气息毫无所知，娘亲所教我研读的前朝史料中，浓墨重彩地描写了王朝末年时帝王家如何花天酒地、纸醉金迷——虽然此间驿站远不及末帝戾王的穷奢极欲，但看似年久失修的屋子里却有如此华丽的内饰，着实让我心生不安，却不知从何而起。

    此乃东海鱼翅羹，自千里外的官家海港冰镇运输至此；此乃幼鹿嫩舍，全身上下只取此处入菜，来自云蜃山脉；此乃赤翎血凤，乃官家豢养……「琳琅满目的菜肴果然来头不小，几乎都是我未曾听过的奇珍异兽，仅论稀罕程度不啻于龙肝凤胆。这不禁让我瞠目结舍：「这些……是我可以享用的吗？」

睡眠入梦，武者随时随地、任何姿势皆可进行采练，区别只是盘腿打坐时，气机随周天而动，更易采练罢了。因此大凡武者都形成了打坐凝炁的习惯，但其他姿势只是稍有不适，当随意修炼或者生死关头时也不会拘泥。我们出发时已是晌午，可供行程的时间所剩不多，随着日色渐渐晦暗，老擒风卫御马停驱，平稳驻留。「谢仙子，夜色将近，今晚便在白正驿歇息吧。」

    张驿丞带笑鞠躬，「小人先告退了，去招呼杨大人了。「娘亲淡然点头，不置可否，径直迈过门槛，入了屋里。见状，我也不再拘束，紧随其后。进了房间，我却有些不知所措。外面的门窗板壁古旧到有些年久失修，但里头却是华贵奢丽。不过比谷中竹屋稍大的空间里，青砖铺地，凋梁画栋，被罗床，檀香纹炉，圆桌方椅，文房四宝，书台高架，除了燃起袅袅青烟的香料，还弥漫着一股令人舒适的氤氲木香。住惯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