罪该万死！」

    「申子厉是谁？阁下似乎知道一些内情？」

    我敏锐地察觉到他这番话中蕴含深意，便即发问。

    羽玄魔君收起怒意，但语气中仍有杀气：「徒孙有所不知，申子厉乃光纯四年进士，历任兵部侍郎，德化十三年致仕，受邀入太学为博士，治学《孙子兵法》。十五年虞龙野入太学受业，申子厉以之为兵法奇才，亲授心得。」

    「那一己私欲又从何说起呢？」

    娘亲曾以此词责骂于我，但我并非对此耿耿于怀才出言相问，而是在得知了他的朝堂背景后而产生的一丝不解：虞龙野既有权倾朝野的姑父仇道玉，又有吏部尚书的父亲，现下更知他授业恩师名满天下，历任兵部侍郎，现执太学博士，位列当世大儒，即使毫无军功建树，升任朝中大将也只是时间问题，何须以身犯法、杀良冒功？羽玄魔君冷哼不屑道：「申子厉那孽徒自幼聪明绝顶，但性格异于常人，我行我素，偏执顽固。他曾放出豪言＇若我生于春秋战国，孙子必成手下败将＇，可知其如何狂妄自大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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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可这和＇一己私欲＇有何相干呢？」

    我忍不住开口打断，羽玄魔君说话虽不是温吞吞的，但铺叙过长，总有种隔靴搔痒之感。

    青衫老人呵呵一笑：「徒孙莫急，本座正要说到点睛之处——本朝治下战事不多，若想建功立业、领兵统帅，唯有外击异族之侵略与内平悍匪之祸患。」

    虞龙野学成之后，曾自作主张要前往北玄道建州参军入伍，但他身为虞氏未来家主，父姑岂可坐视其     「唉。」

    「嗯！」

    「不愿。」

    「娘亲……」

    娘亲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娘亲冷眼旁观。

自蹈险地，二人俱皆坚持不许。

    「回百岁城，随意找个村落便是。」

    「魔君不以真面目示人，有何诚意？」

    我低着头，底气不足，自知犯了错误。

    娘亲淡然处之，受了大礼之后又出言挤兑。

    「呵呵，如此虽好，但路途遥远，难保不失。」

    吟诵之声未绝于耳，那袭青衫已然消融于残月之下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她不是什么仙子、佛子，她只是深爱着我的母亲。

    一听此言，我再也无法淡定了，弱弱地喊了句：「娘亲……」

    如此牙尖嘴利的娘亲我从未见过，不由得噗嗤一声，赶忙捂住嘴。

    「霄儿是为了代无辜者见证首恶伏诛，此乃善行善举，不必自责。」

    娘亲叹息一声，无可奈何地答应了魔君的提议，「就依魔君所言。」

    娘亲宠溺一笑，「无论羽玄魔君有何阴谋诡计，娘都会护你周全。」

    羽玄魔君轻轻摇头，提议道，「本座倒有个去处，仙子可愿一听？」

    「那好，魔君保重身体，还望百年之后、临死之前能让我一睹真容。」

    青衫老者解下玄冠抱在腰间，露出花白的头发，而后深深鞠躬，腰背直垂。

    「万里哀嚎万里山，金甲染血御刀残。仙心慧目炬长夜，千载道义复照还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