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几案，以置放茶水点心等。几椅四脚均固定在舱板上，以防颠簸移位。

　　“七大派同气连枝，算来都是自己人，耿大人不必客气。来！都坐下说话罢，符姑娘也坐。”说着提起裙膝，袅娜落座。染红霞神情僵冷，木然坐在大师姊身畔。

　　“我被歹人所掳，差点清白不保。所幸……所幸耿大人仗义援手，及时将我救出贼窟，跳上了那条船。要不……我这辈子都没脸见人啦。”说着眼眶一红，险险掉下泪来。

　　许缁衣含笑看她落座，率先捧起瓷盅相敬，掀盖抿了一小口香茗，徐徐咽下，才笑道：“符姑娘不只人长得漂亮，连身姿仪态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，应是越浦的名门出身。”

　　须知耿符二人赤身露体之事，早晚是要传开的，水月门下俱是青春少艾，咬起耳朵来效率惊人。许缁衣的提议至少从表面看来，最能解二人之窘，且不论双方种种心思，倒不失为上策。

　　动作轻细，拎着裙幅的五指纤长，乳一般的手背细白滑腻，指节绷出一抹粉橘，分外可爱。刚失去阳丹、又饱经男儿采撷的娇躯有些倦乏，步子轻轻软软的，说不出的秀气，惹人怜爱。

　　耿照这一个多月的江湖历练，在水月代掌门之前全然无用。他的见闻没能教导他应付这种场面--满以为许缁衣一露面，所图必与妖刀有关，谁知她连个“妖”字也没问，一心只想替他作媒！

　　许缁衣怡然笑道：“是么？耿大人英雄侠义，敝门亦承惠许多。以符姑娘之温淑美貌，与耿大人甚是般配，我同流影城横二总管相熟，欲替她的手下爱将做个现成媒人。不知姑娘意下如何？”

　　耿照尽量不看许缁衣--不知为何，这名温婉娴雅的丽人带给他莫大的压力，即使被染红霞目睹自己的不堪，即使她手按昆吾剑杀气腾腾，明知她足以迎战万劫，不容小觑……但他并不惧怕染红霞。

　　耿照目瞪口呆，只差没起立鼓掌，大声喝起彩来；听到最后，心中不禁怃然，暗忖：“你所说的，便是你心中所想、所痛么？向岳宸风报仇之后，对世间当真再无半点眷恋？”见她肩头抖动，几乎想伸手去环。

　　其实不只许代掌门留上了心，耿照亦看得挢舍不下--在五里铺衔尾追杀的赤帝神君是催命魔女，马车里倚窗放空的，则是凝愁轻锁的小妇人；而在流船篷底与他翻云覆雨、抵死缠绵的宝宝儿，则是一具无比诱人的绝艳胴体……

　　耿照瞠目结舍，不由打从心底佩服：“她若有心骗我，几个耿照都给卖了。”目光迎上染红霞，见她神情犹僵，桃花般的容颜却略涌血色，已不如先前白惨；一见他视线投来，便即转开眼去，身子坐得直挺挺的，益衬得柳腰一束，胸乳饱挺。

　　船舱不比照堂，坐向顺流改变，时时不同，毋须严分宾主之位。符赤本想坐到许缁衣身旁，空出耿照手边的座位；许缁衣却趁着招呼之便，移至内侧的左首上座，原本让至一旁的染红霞，便顺理成章地挨着她，坐上了靠近舱门的左首次座。

　　染红霞正要开口，许缁衣却轻按她手背，笑道：“原来姑娘已有婆家，自当尽心奉养。佛家有云：“孝事父母，当愿众生，一切护视，便成佛道。”以后的路还长，姑娘切莫悲伤。”转头殷嘱：“我唤纨雪在后舱烧了热水，你先带符姑娘沐浴洗身，用点饭菜。我与耿大人谈完，稍后便至。”

　　“我非是不知廉耻的女子，贼人如此辱我，本也想投江自尽，落得清白名声。实是华郎……先夫见弃，英年早逝，家里还有公婆要奉养。待……待两位老人家百年之后，我也……不苟且恋栈，必追随先夫于……呜呜呜……”哽咽之间，眼泪扑簌簌落下，双肩不住颤抖，揪紧裙布的玉手却透着一股火烈烈的倔强。 息似的朦胧感应隐约察觉；通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