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刀记(1-44卷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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样的年轻小伙,徐老头见多了。个个都是为他那如花似玉的女儿而来,就算盅里盛的是馊水猪食,照样吃得有滋有味,当真糟蹋了他的好手艺……只有他,在双双死后舍弃了能挣钱的肉铺档差使,来到他这苟延残喘的垂死之人身边,重新执起浸煮黄豆的锅鼎,耐着性子磨豆熬浆。
  他们心里想的是一件事,只是都没说出口。
  城尹大人梁子同的公子梁成武喜欢吃咸豆腐脑儿,人尽皆知,及至梁公子惊觉徐老头居然有个标致的女儿之时,已然吃了他几年的牛肉豆腐脑儿。双双出事后,徐老头被打了个半残,廿五间园外便无人再卖这软滑鲜润的可口小吃。但人是有瘾的,就像梁公子并没因为弄死了个摊贩的女儿,从此吃斋礼佛,不再对标致的姑娘下手。
  少年定了定神,动手调配了一盅热腾腾的牛肉豆腐脑儿,端到对街那人跟前。
  “你饿坏了罢?”少年并未因为舍人,显出趾高气昂的优越姿态,倒像交代后事似的,带着某种沉静的觉悟和了然。“慢着吃,不收你钱。小心烫口。”
  那人双手接过,举盅朝他微微一敬,以调羹一匙一匙送入口中,闭目细辨滋味。少年忽然觉得有趣:这人远看像乞丐浪人,近看才发觉他一点也不脏,举止温文,隐有股说不出的贵气,眸里精光慑人,毋须开口便能让人生出敬畏,倒像是什么微服出巡的大人物似的。
  怪的是这样出众的气质,与那身征尘满布、风霜历历的旅装又无扞格,仿佛生来就该是这样,丝毫不显突兀。汉子约莫四五十岁--也许实际更老些--留着满脸落腮胡,却非根根突出如硬戟的“燕髭”,胡根柔软浓密,带着绸缎似的润泽。
    少年苦笑。

  “那后天罢?”

  “……是“蠢”罢?”少年苦笑:

  “义……的信念?”少年喃喃道。

  “……明儿不开张。你别等啦。”

  (亮出尖刀,或许能教他别声张?)

  少年突然烦躁起来,端了空碗回头便走。

  “杀人的血味儿,和杀畜生是不一样的。”

  “收下罢。”那人笑道:“我明儿还来吃,总不能都不给。”

  看来……还真的是乞丐。少年摇摇头。“都说了不收你钱。”

  少年听得迷茫起来,片刻才道:“你……你是这样的人么?”

  “我忘了给钱。在我来的地方,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使钱的。”

  梁成武那畜生身边之人,再不能像今天这样寡少。这是唯一的机会。

  少年愕然停步,回见那人仍是双手跨膝踞于墙角,嘴角抿着一抹笑。

  “我是。若你愿意,也能成为那样的人。”那人站起身来,少年才发现他生得高大修长,腰

  浪人似乎读出他的心思,早一步抬头,笑道:“你认识徐老头多久了?三年,还是五年?”

  那人凛凛直视,见少年竟不心虚回避、反而益发坚定起来,冷冷道:“你的行为只得一个字。知不知道是什么?”

  少年深吸了口气,抚过心头又被掀起的一片刺疼。“城南徐家祠堂。你找管事的徐先生问问,他会带你去。我……我今儿有点事。”回头便走。

 近距离一瞧,其实大汉生得鼻梁挺直、下颔方正,配上旅装密髯,平添几许江湖气息;刮去野人般的大部胡须,换上绣金袍子玉扳指,说是王公侯爵也有人信。

  “卤打得好。”半晌,浪人睁开眼睛,精光迫人的眸子里似有一丝笑意,但口吻认真严肃,浑无半分轻佻。“但豆腐脑儿的盐卤勾得太过了,质地稍硬,还带有一丝卤水的苦味儿,殊为可惜。”

  “以前在肉铺,东家常这么说我。”他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