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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,将飘落的尸块通通扫至一旁,黑衣人却已混入流民之中,
便在这时,两侧高台羽箭交错,分据台顶的巡检营弟兄领令开弓,清掉逼近对面入口的大批流民,哀号、惊呼此起彼落。芊芊与孙某便于左近,她的悲泣邵兰生自是听得一清二楚,三爷神色不动,果然抢在爪风及体前松开剑柄,点足飞退。
黑衣人弓背微搐,面具下淌出一抹湿亮,浸透襟领,双手不停,抓了身边的流民便往李寒阳扔去。他指爪如铁,随手一抓便是入肉穿骨,滑腻的肌血抓得“唧唧”有声,当者无不惨嚎;奇的是一经掷出,纵使在半空中叫得惨烈,落地时无不僵直,露出衣外的头脸手脚殷红如血,再无声息。
这黑衣怪客不只身上,连手套底下都戴着以钢丝圈缀成的连环甲,无怪乎能空手应付兵刃。手甲钩住长剑,黑衣人五指攒紧,邵兰生运劲一夺,居然未能成功,这下形势逆转,黑衣人得以缓过一口气,抓着檗木剑将邵兰生拖近,右掌“唰!”举起挥落,挟着掌间狞恶乌光,邵兰生若不撤剑后跃,难逃开膛之厄!
李寒阳对他的兵刃本只存疑,见这手“破魂血剑”的歹毒武功,再无疑义,厉声道:“蝎虎蔽世,血甲传人!你是祭血魔君的什么人?”那人冷笑不语。李寒阳对其来历已有七八分把握,小心闪避被指爪污染过的新尸,叫道:“鼎天钧剑专破阴力,阁下功体受损,造不出堪用的血尸,这便不用再伤人命了罢?”
他惨叫着身子弹开,黑衣怪客还待补上一爪,身后罡风已至,扫得他几乎立身不稳,遑论交击。黑衣人回身推掌,顺势倒飞出去;来人倏然顿止,大剑回旋一扫,厚如砖头的剑尖距黑衣人尚有半尺,劲风已扯得他飘转几圈,踉跄落地。剑出无幸,这等惊天之威现场只得一人,正是随后赶至的“鼎天剑主”李寒阳。
眼看邵兰生要摆脱劣势,黑衣怪客忽然伸手,握住剑刃。邵兰生一抖腕,本拟留下他半只手掌,却只绞出一蓬刺亮火星,黑衣人的手套被绞得支离破碎,露出一片细密的连缀钢环。邵兰生这才看清他掌中镶了块甲片,甲上铸有三枚长约两寸、弯如鹰钩的狞恶钢爪,每枚爪钩的位置恰于四指的指隙间,无论握拳挥掌皆可伤人。
然江湖传闻未可尽信,正所谓“一寸短一寸险”,手甲钩要使得出神入化,须精通拳脚擒拿,连轻功、内力也要有相当造诣,抢短避长,煞费苦心。险逾暗器,却无暗器之利;与刀剑大枪争胜,若非一力压倒,便是一败涂地,往往穷一代之心血,也未必能出一名高手。最后一个以“掌心手甲钩”闻名的门派,绝迹江湖达数十年,约莫与此脱不了干系。
血甲门恶名昭彰,即使在七玄之内,也难有堪与比肩者,故百余年前即被正道合力消灭。侥幸逃脱的血甲门余孽,易容改名潜伏于各门各派,甚至从这些门派里吸收新血,延续传承,每隔十数年便有人以“血甲传人”之名策划阴谋,兴风作浪。此一邪脉化明为暗,寄生黑白两道各个山头,其名虽逐渐为世人所淡忘,却始终未被连根拔起,不意今日竟出现在阿兰山上。
他膝弯一屈一弹,连上半身的姿势都不及变换,整个人平平滑开,眼看要没于蜂拥退来的流民阵中,消失得无踪无影。孰料邵兰生作势而已,身子一顿一猱,猿臂暴长,忽又攫住剑柄,运起十成功力一转;蓦听一片铮铮錝錝的清脆声响,黑衣怪客闷哼倒退,左掌的细甲已被绞得碎散迸飞,只余满地裂环,裸露的一只肥厚肉掌殷红如血,似受了极重的外伤,竟无寸许完肤。
再不见那张诡异的山鬼女面。
“叔叔……叔叔!”
芊芊奋力将邵兰生扶坐起来,李寒阳一掠而至,见邵兰生唇面皆白,却无乌紫泛青,不像中了尸毒,想起二人激烈缠斗,互争一息之先,黑衣人应无余力提运腐尸毒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