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刀记(1-44卷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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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  佛子环视四周,笑意依旧从容温煦,只是衬着台下的混乱场面,难免有些不伦不类。年轻的僧人似乎不以为意,朗声道:“在向将军讨教之前,我有句话,请在座诸位一听。正所谓:“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”我等既非煽动流民的元凶,莫说双手置膝,便是将军要搜身检查,也无有不可。举手之劳,若能稍减将军之杀戮,何乐而不为?”听得佛子开口,央土僧团间顿时一片附和,众人都学他把手举起,场面十分滑稽。
  媚儿蹙眉忖道:“这帮秃驴怎么回事?莫不是吃了人妖和尚的唾沫,马屁拍得震天价响。”拂袖落座,唤人将嘉三臣抬下去施救,斜乜着一双明媚冷眸,待看琉璃佛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。
  佛子对她合什一揖,权作回礼,转头对慕容柔喊道:“将军适才下令军士残杀百姓,犹自不足,现下却要向南国使节、朝廷官员及地方仕绅出手了。敢问将军,煽动流民的元凶与举袖掩口,二者之间究竟有何关连?”
  慕容柔低声说了几句,罗烨站直身子,朗声回答:“流民只求一餐饱饭,岂有冒犯凤驾、胁杀官员的胆子?定是受人煽动,才犯下这等不赦之罪。我家将军说了,在场形迹可疑之人,通通脱不了干系!”
  此话一出,连左侧高台这厢的权贵们都坐不住了,独孤天威“噗哧”一声,转头笑道:“听慕容大将军的意思,连不赦之罪的理由都是“莫须有”了?果然好威风,好煞气啊!”慕容柔淡淡回答:“城主言重了。场子这么乱,唯恐惊扰凤驾,手段就算雷厉些,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  独孤天威打了个哆嗦,双手捏着耳垂,笑道:“喏将军你看仔细啦,本座的手规矩得很哪,一点都不可疑,千万别来射   --是他!

  ◇ ◇ ◇

  他对慕容柔说了什么?

  (那么……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)

  “阿弥陀佛!佛子心怀,可比生佛菩萨!”

  “愿慕容将军听进善劝,莫负佛子慈悲。”

我。”慕容柔笑了笑不还口,低声对罗烨吩咐几句。

  “佛子还有什么见教?”罗烨抱拳一拱,大声问道。

  “流……流民……典卫,俱……受……操……弄……”

  叫什么名字呢?是了,慕容柔管他叫“罗烨”。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。

  “没有了。望将军手下留情,少造杀孽,流民亦是百姓,亦是圣上的子民。”

  “我明白了!那少年练有翼爪无敌门的“千里秋毫爪”,方能在这么远的距离,看清绢上之字。适才他箭射流民,技艺了

  提点慕容柔的人,不可能与驱使流民暴动者一路。这么说来,此刻场中除了“姑射”、以号刀令破坏姑射计划的一方,还有同样知道号刀令存在的第三路人马!

  那人说得半点也没错。加入“姑射”之后,他所涉猎的百艺对组织计划的贡献,甚至大过了出类拔萃的武功,由此成为古木鸢的左右手,甚至一肩挑起三乘论法大会的设计布置。

  由慕容柔所在的五层高台向下望,应该瞧不见自己的面孔,凤台飞角所形成的檐荫恰恰投在横疏影的面上,提供了最妥适的掩护。区区十六字,究竟是如何取信于一向多疑且自负的镇东将军?

  一直以来蹑行于人所不知的黑暗中、总是以假面示人的阴谋家,初次涌起一丝惶惑不安,仿佛突然被揪到阳光下,赤裸裸的毫无遮掩,原本算计的一切原来都在他人的算计之中,再不复黑衣暗行的隐蔽与安全。

  他不仅记得牢,还有一心多用的本领。除了场中央的两场打斗,他更分神留意古木鸢、凤台下挥剑督战的任逐流等,自不会漏了最重要的镇东将军。在巡检营的利箭转向高台之前,慕容柔身边的弓手曾弯下腰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