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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黏性,用来隔离铭碑与拓片,乃拓印必备之物。竹简不比石刻,表面涂上白笈水,纵使拓完后仔细清理,仍不免有残积,将使加速木竹之腐;况且,以此地竹简之多,要悉数拓完工程浩大,更不能寄望他们回头细细清理。
竹简被遗留在此,事主从一开始便只打算带走拓片而已。失去利用价值的大捆竹片任其自腐,说不定也在预想之内。
假设拓印与建石屋是同一批人、在五阴大师等来到三奇谷前便已离开,那么当年袁、盛与那神秘的第三人入谷之初,面临的可能是更狼籍不堪的破败景象。能将竹简分道、儒门等开架收藏,代表他们起码看懂了内容。
耿照与染红霞夺门而出,果然在最末一间房里找到了满架的簿册帛书。
每一层的卷册底下都压着裁成长条的布帛,同样是三人的笔迹,详注“道门武部一至十三,其中二、六、七毁,三阙甲戊庚,四阙寅卯午亥”之类。其中盛五阴所写最是直略,用毛笔与用炭枝全无分别,狂简潦草,字迹可说是丑陋。
袁悲田则像是觅得了发挥的舞台,率情纵意、用笔俊迈,每条帛布都写如法书一般,或长或短,即兴发挥,不拘一格。染红霞幼时随府里的西席先生临过几年帖,知此人造诣着实不凡,能写这一笔好字,怕连翰林也做得;只是分类用的压条照他这般写法,难免苦了索骥之人。
而那神秘的第三人写得最多也最好,字迹工整端方,大小几乎一样,内容的格式统一,一眼便能明白,找起来格外省事。
更重要的是:凡由他经手之拓片,其后多附有拓片内容的楷书誊本。竹简所刻不是篆体就是古籀,甚至金文甲骨一类,以染红霞之所学,能
--是武功!
染红霞拿的却是器械图谱。
“果然释门武部所录,便是大日莲宗的武学典籍!”
两人各取长帛展读,片刻不约而同抬头,四目交会,浑身一震。
“应有图式。以燕脂、紫铆等七彩绘于绢。与此间所藏俱轶,疑在五行殿。”
以佛像表记的图谱耿照甚熟,她却是初见,一时瞧不出端倪,来回翻了几遍。
卷末以朱笔批注:“此经至关重要,惜中篇有阙,不能尽窥莲宗武学堂奥。”
目者十不过一二,耿照更看似天书一般,但见满帛的蝌蚪乱爬、小人打架,如坠五里雾中。
而每一脉轮皆连到手掌的不同部位,靠结印观想、调息吐纳转动脉轮,以产生力量,这又和内力的运用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原来袁悲田乃苍梧袁氏的长房系,东海柏人、苍梧、党榆、棣斤等四郡自古多士,袁氏尤为翘楚,历朝历代颇出相才,碧蟾一朝四世三公,门第极高,向是东海文儒马首。
耿照心念微动,从释门架上找出五阴大师所习之《三藐三菩提大法》,果真是那第三人所缮。卷末附有一篇长跋,满帛俱是端正如雕版的蝇头小楷,巨细靡遗交代了事情的始末。
“推为“寂静掌”、“六臂大轮转”、“那伽调伏圣法”三门神功之本源。前二有残篇无图。后者亡轶,其名散见诸经卷。”注明《寂静掌》、《六臂大轮转》在释门武部若干。
染红霞无欲无求,也不甚在意,见檀郎襟口小露半截帛卷,美眸滴溜溜一转,促狭似的把《彼岸究竟法》塞进了腰带褶缝,一副“你拿我也拿”的神气。两人哈哈一笑,心怀俱宽。
他俩到这时才明白,非是释门武部的竹简特别多,帛册为其余两门的一倍有余,而是这第三人勤奋,不但拓下简书,还以标楷重新缮录于后,耗用的纸张布帛,自然胜过盛袁二位。
三奇谷所在,自来便是一桩武林悬案,神秘不下于凌云顶。相传此地最早是天佛五百亲传弟子的驻处,这些“天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