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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火功时无异。
而先天胎息的感应却是若有似无——并未完全消失,也无法如过往般,将感应的触突铺天盖地撒出去,纤毫毕现,滴水不漏。他在半琴天宫能察觉到苏合薰的存在,却无法确切指出“藏在何处”,即为一例。
但即使如此,耿照的耳力目力本就远超常人,往断肠湖送剑之时,于雨中察觉妖刀万劫的存在,甚至还在武功远胜过他的染红霞之先。此际佐以一丝淡淡灵觉,仍是抢在来人前头,感觉到对方已至;由极细极微的跫音衣响、呼吸温泽推断,他甚至知道来的是谁。
(糟糕!)
耿照不及逃跑,心念微动,抢在来人之前起身,一掸袍襟,转过头来,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推门而入的郁小娥。
郁小娥正低头寻思,岂料抬眸便见思虑里的那人,还以为眼花了,眨着一眸盈盈秋水,居然“噗哧”一声,笑了出来。
“看来人走运时,当真挡也挡不住。我正可惜着,怎就走脱了你这么个宝贝,没想又送上门来啦。”
这话有戏谑有揶揄,既轻佻又隐带一丝威吓,似是游刃有余,耿照却留意到她本要跨过高槛的绣鞋闪电一缩,将娇小的身子留在门牖外,明显是有几分忌惮的。
当日在莲觉寺,耿照接连斩杀冥浑尸老、大头鬼与五名鬼卒,从集恶道的刑台上将她救出的画面,郁小娥迄今未忘,说不上感恩戴德,而是余威犹烈,牢牢印在心版上。在她看来,内功惊人、手持异刀大杀四方的“恩公”,不啻是鬼先生级数的人物,她早绝了报吸功之仇的念头,在瓠子溪畔见他身受重伤不省人事,才会喜出望外,以为是天意使然。
依郁小娥原本的
剩下的,也只有武功了。
这一切,都是为了保护字刻。
“人呢?你藏到哪儿去了?”
眼前这名男子,正是梦想的开端。
耿照心底失笑:“除非你早料到我会
“……不知你的人比起集恶道众鬼来,哪个要厉害些?”
鬼先生自以为从她口里得到线报,殊不知真正套了话的,是郁小娥。
鬼先生武功高绝,连他都觊觎的,必是足以纵横天下、绝无敌手的盖世武功!
今日不比昏迷间被抬入谷,郁小娥忌惮他的刀法内功,没想过硬碰硬,咯咯几声,故作娇态:
“口胡————拖延时间,也救不了你!说出二掌院的下落,我留你全尸!不然我就杀爆你呀!”
耿照陡被叫破身份,面色丕变,这下倒不是作伪。却见郁小娥从袖里摸出那张陈纸,小心翼翼打开,怡然道:
伪甲已臻完美,破绽有等于无,鬼先生的目的非是除弊,而是真甲——或说甲内的镌刻——自身。这也能解释何以门主甲不离身,平日绝少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“典卫大人,你若要用强,小娥兴许奈何不了你。但我派在二掌院身边看守之人,却会在第一时间内切断她的喉管,大伙儿一翻两瞪眼,谁也得不了好处。”
她并不打算这么做。交易的条件须得重议,非是一记《玉露截蝉指》第四层便能揭过。但比起染红霞,被她兜入内四部欲害盈幼玉的耿照,毋宁是此际更为紧要的关键。
鬼先生仿制的金甲尽善尽美,若非云静曾偷偷告诉过她镌刻一事,再给郁小娥十只眼睛,也看不出胫甲的真伪。况且着甲不能不加里衬,塞入棉革,谁还看得出有无字刻?
更何况,坐拥金甲十数年的天罗香,从没在这两件事上得过益处,教门的财富与版图,是靠蟏祖率众护法教使一刀一枪打回来的。金甲中若有权势财宝的秘密,何须如此艰辛?
“可惜你武功再厉害,总不能将冷鑪谷掀翻过来。找不着二掌院不打紧,要惊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