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刀记(1-44卷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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驾少年的坚忍与毅力,距全面失控仅只一线;耿照以惊人的耐力,苦苦抵抗侵蚀,只为将场内的少女托付给她。女郎心头凄恻,忧急脱口:“那你怎么办?”

  密室之中,耿照双手抱头,陀螺般满地打滚,扭曲发青的面孔与其说是狰拧,更像痛苦难耐;有一瞬间,明栈雪甚至产生错觉,以为有什么铁叉铁杓之类在少年颅中翻搅,偏又不全捣个稀烂,残碎的脑浆一块块给刮落下来,偏还留着能记忆痛楚的形状。

  “我……头颅里有……有东西……”他艰难地开口,眼瞳翻转、白多于黑,嘴角止不住垂涎,语声含混,彷佛癫痫发作,模样十分吓人。“牠……牠要跑……跑出来……我没法……快不行……妳快……快走……离……离开……救……阿缨……别让……别让她……”

  适才两人触动机关,阶台上的王座虽转了出去,室里始终能听见外头的动静。明栈雪料那传声的机关不在座椅,而在墙壁之上,大胆出手,果然印证心中所想;欣喜回头,见耿照双目赤红,撮紧的拳头簌簌颤抖,暴凸的青筋爬满铸铁般肌肉纠结的手臂,像在苦苦抑制着什么,并未因声源断绝,而稍有改善。

  明栈雪决断明快,见少年暂无性命之忧,干脆利落地退开。石门之上,慑影镜投仍持续运作,雪肌黄衫的少女挥舞石刃,以压倒性的敏捷和力量困战雪艳青,明栈雪认出是那晚冷炉谷陷落,自己一时兴起、曾尾随保护的丫头,料不到她与耿照是旧识,此际又对雪艳青出手,感叹运合之妙,远超凡人所能逆料。

  耿照额际、颈间青筋暴露,涕泗横流,总算一点灵智未失,余光瞥见明栈雪的绣鞋尖儿,赶紧掌臀并用,缩向墙壁交角,抱头哑声道:“别……别过来!好……好痛……呜呜呜……妳别……别过来!我……我会弄伤妳的,千万别过来!啊啊啊啊啊……快停下来!别、别再响啦!好痛……好痛啊!”频频以头碰墙,撞得砰砰作响,状极骇人。

  然而,以她感应力之强,若有迷魂音,她该先于耿照察觉才是,明栈雪非常肯定并没有这样的征兆。除非,这声音只有他俩才听得见────女郎心念一动,闪身掠上台阶,提运功力,啪啪两声,双掌分击壁面约半人高处,差不多就是另一侧王座头枕的部位,劲力所至,牙骨般莹润光滑的墙壁虽无缺损,却透出爆栗似的细响,随即冒着淡淡烟气,原本透墙而出的、祭殿内的动静声息,至此再不复闻。

  黄缨的武功斤两,她再清楚不过,休说扳倒雪艳青,冷炉谷内随便找个人来,都能拿下这懒惫丫头。明栈雪判断使她与耿照同时发狂的原因,极可能来自于同一处────用毒?不可能。风送药气,距离也差得太远;况一墙之隔,怎会刚好点中两个风马牛不相及之人?投于食水,就更不可能了,耿、黄这几日间虽有联系,但吃睡都不在一块,眞要说的话,染红霞与姥姥落腹之物,可能更近于黄缨,没道理是耿照跟着中招。

  “我……有……法子……”他咬牙甩头,苦苦挣来的清明却只够吐出这几字,两臂再度挥击如振翼,轰于牙骨壁面,不仅轰得密室结构动荡,落拳处鲜血飞溅,迅捷无伦地渲开两团乌红,四向蔓延。疼痛令他神智倏清,摇了摇脑袋,勉力道:“妳……救……阿缨……啊啊────────!呜呜呜……别让她……别让她……”歪着脖子用力甩头,像要将头颅从血筋暴凸的颈上拔起也似,“碰!”三度击墙,嘶吼声犹如异兽,明明身面仍是人的模梁,周身已渐失人形。 以力论,岂止倍胜!女郎不禁悚然,毫不犹豫按下机括,嘎嘎作响的机括转动似吸引了少年的注意,他猛然抬头,最后一丝理智随语声迸出牙隙,双目彻底转赤,神色狰狞:“……别让她杀光他们!”嘶吼如兽咆,整个人电一般疾射而出,扑向转动中的阶台!千钧一发,王座转入,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