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殇(玩世不恭)

【母殇】(1中)(1/10)

    2024年4月27日

    接着,我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另一个稍小一点盒子上,盒子是黑底金字,表皮设计挺单调的,没啥图案,靠右上位置又一行不大不小的字,我歪歪扭扭的照着念了一遍——枸橼酸西地那非片。

    这个盒子更轻,看标注一盒就七片。说实话我真没见过这个药,就用手机搜了一下,说是主要用于治疗男性勃起障碍的,瞬间,我脑子一抽,马上就想到了,原来这就是‘伟哥’啊,那串拗口的字就是万艾可的学名。想想父亲挺着大肚子有些驼背的样子,以及脸上充斥着长期缺乏锻炼的苍白和虚浮,我也就释然,心中响起了那句多少中年男人恳切的心声——人到中年力不从心。

    这层抽屉,除了这两盒药外,还有俩手机充电器和几本小说,我大概扫了一眼,毛姆的《月亮与六便士》、司汤达的《红与黑》、玛格丽特·米切尔的《飘》以及一本《红楼梦赏析解读》的分卷一。母亲是语文教师,印象中,她平常闲时就喜欢看一些文学著作,并且谆谆教导让我没事儿也多读一些,而我对这些名著却兴致寥寥,互不感冒,经常性的被其催眠。倒是对《基督山伯爵》、《横沟正史》、《阿加莎作品集》啥的更感兴趣,对此,母亲倒也没说啥,看总比不看强。

    我又拉开了位于最下面的第三个抽屉,有三个以前父母用过的老手机,分别是粉色的vivo、iphone4s和联想的某个古早型号,仨机器从小到大的叠放在一起,显然已经弃用好些年了,我不知道为啥不扔掉或卖掉,可能是为了留个纪念还是忘了啥的,在这个电子产品更新迭代一日千里的年代,这些破烂过时玩意儿掉价贬值的厉害,卖给街上吆喝收手机的老头只能换把菜刀或脸盆,也就十几二十块。

    看着曾经熟悉无比的机器,屏幕和边框还有我曾经摔过的痕迹,记得那时候我上高中,母亲怕耽误我学习不给配手机,得空都是拿着父母的手机耍,彼时智能机才兴起没多久,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等一众传统机器还没完全退出市场,正是手机行业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潮头,各种杂牌正牌如过江之鲫般涌现而出,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放学回家做完作业后,趴在床上拿着父母的手机,与同学聊骚的情景。

    我把手机拿出来,下面压着两本有些厚实的书册,最外层的封皮是硬皮质地,比里面的芯页大上一圈,一本表皮上写的是‘美好回忆’,一本封面写的是‘拾光流影’,是两本相册。它们很大,将抽屉内部的空间完全占据,所以那仨手机只能放在两本相册上面。不用翻看我就知道里面是母亲和父亲年轻时的合影,当然了,还有鄙人小时候的照片,我曾经不知道多少次的浏览过,仍旧记忆犹新。

    正当我准备将两本相集和手机重新归位时,一张不大的长方形白色纸片掉落到了我的脚旁,如晚冬的最后一片枯黄落叶,孤零零的飘落,无声无息。我拾起这片纸,它被相册压得很平整,但仍然清晰可见分布在上面,横竖交错的几道折痕,如抹不去的疤痕一般。

    这是一张购物发票,品牌logo是一只类似凤凰展翅的半圆,里面包着三个字——‘老鳯祥’。logo旁是同样的老鳯祥三个字,只不过字号更大,字下面写着‘SINCE1848'。这个品牌我倒是听说过,以前上学的时候,坐公交,公交车上的广播时不时地来上一句“老凤祥珠宝提醒您xx站到了……”好像是个上海的首饰珠宝牌子,看名字应该是国产品牌,还是百年老店,但和周大生、周生生、六福珠宝啥的比起来名头没有那么响。

    我扫视着下面的物品清单,虽然条子看着挺长,但东西真不多,就俩。一个是999足金的黄金项链,一个是成对白金耳钉。什么交易号:xxxx发票号:xxx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