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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六折 驱民为剑,刀血翼扬
失了金字腰牌,耿照仍是将军跟前的红人,对守城门将来说,他的脸就是铁打的关条。况且将军已找了他一天一夜,只差没将整座越浦城掘地刨根。众人正折腾得不行,见典卫大人自行返回,几欲落泪,连忙飞马传报。
耿照不敢耽搁,解了匹军马径去,抵达驿馆时,但见六扇中门大开,门内从人齐列两旁,“典卫大人到!”“典卫大人到!”的呼喝声相连,沿阶递入,与人威武肃穆之感。慕容来此不过数日,越浦城驿脱胎换骨,原本的散漫荡然无存,摇身成为军纪整肃的大营,也不知是多少人掉脑袋捱鞭子才换得。
慕容柔不在大厅,改在内室召见,显是事涉机密,听的人越少越好。苍白羸弱的镇东将军照例又在案后抽看公文,直到耿照闭起门户,才随口问道:
“风火连环坞之事,听说了么?”
“当夜,属下人就在现场。”
将军搁下卷宗,抬起头来,双目迸出锐芒。“说下去。”
耿照遂将为崔滟月讨还公道、两度进出风火连环坞的事说了,趁机狠参了赤炼堂一本。
慕容柔自称能目虚假真实,耿照不敢冒险,这番说词在返回越浦的路上,已反复推敲过十数次,用的仍是之前“隐而未提不算说谎”的法子,不提雷奋开及蚕娘,连染红霞的名字也未曾出现,把重点放在鬼先生纠集七玄同盟、火烧连环坞一事上。
他口才不算便给,描述妖刀离垢肆虐的景况,质朴的语句与凝重的神情却意外地具有说服力。慕容柔十指交握,枕于颔下,纵使听的是血河尸洲燃江之夜,麾下十万兵甲、君临东海的镇东将军依旧冷漠宁定,除了偶尔眉心微蹙,可说是不动如山。
将军的沉静不带肃杀,反而令人安心,耿照
“我……属下……”
“古木鸢是何人?”
“属……属下不知。”
“属……属下不知。”
耿照悚然一惊,背汗涔涔。
(原来……他什么都知道!)
--唯有开口,才能使我知道最多。
“知道什么是“丝毫能察”么?”
不知为何,这话听来感慨比讥讽多。
“将军的意思……此人与属下相识?”
耿照脸一红,讷讷道:“属下明白了。”
耿照愕然抬头,正迎着将军的苍白蔑冷。
“你可知道,我平生最痛恨的是什么?”
耿照心念电转,顿时明白他的意思,不由一震。
“你说谎。”慕容柔嘴角微扬,神情似笑非笑。
“你觉得,”慕容柔静静听完,冷不防地开口:
耿照头皮发麻,终究是心悦诚服,拱手道:“将军明鉴。”
“你想的是:“将军平生最恨,定是别人骗他。”可惜猜错了。”
然而,要说明鬼先生与古木鸢、与“姑射”的关连,却不能不提横疏影。
耿照从没想过这个问题,一怔之间,似乎抓到了他的意思,怎么也无法说出“更诚实”这个答案。
将军确实寡言。多数时他宁可静听,光用眼神就能使人心惧,自行说到无话可说为止,然而他并不常向人提问。
“你有一项重要的线报想让我知道,又担心我问起来源,要不扯谎,要不牵连他人,而这两件事你都不想它发生,是不?”
“你是聪明人,这套马屁虚文就省了。”慕容不耐摆手。“说罢,我听着。是否追究来源,我自有区处;要说几分真话几分假话,那也全在你,与我全无分别。”
“每个人都有不可或不愿告人之事。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