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刀记(1-44卷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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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两步便跨出岗亭。

  心念一动,解下御寒的外衫,大步追近身去,轻声道:“二总管,衣湿沁骨,怕要着凉,您先穿着罢。”唤了几声,横疏影兀自揪紧氅襟、低头碎步,恍若未觉。

  “扫兴!偏这时来找麻烦!”他放开横疏影,满脸不豫,随手一挥池面,激起无数水花。“小影儿,慕容柔那厮与我不对盘,他底下人我不想见!你处理便了,莫来烦我。”

  她站与檐顶相齐,饱满浮凸的前襟被雨水打湿,微乱的浏海与两排弯睫上沾着些许雨毛。耿照小心用伞遮着,轻声道:“二总管,您快回去更衣罢。再淋下去,只怕要着凉。”

  耿照回到小园,见横疏影仍怔怔立在檐前,揪着他披上的外衫襟口,仰头望天,不由得心疼起来,打开陈旧的伞盖,撩起袍角小心涉水,不让溅起的水花喷上廊阶,濡湿了她的裙摆。

  那侍卫自负拳脚,岂料一抓之下居然落空,几乎摔了个跟斗;扭头但见长廊转角衣影一晃,哪还有人?错愕之余,不禁咋舍:“这小子……好快的身手!”左右面面相觑,俱都无言。

  横疏影叹了口气,将披着的外衫除下,不知怎地,心头的嫌恶委屈尽去,又回复成手握一城命脉、统领五千精甲的流影城二总管,气度雍容,仪态万千,非是温泉池中任人狎戏的软弱女子。

  耿照见她浑圆的肩头不住轻颤,一大把乌鬟也似的湿发拢在左侧胸前,从背后看来,发根处黏着几绺柔丝,缀着乌褐兔尾的氅领上裸出半截粉颈,肌肤如覆奶蜜,白得令人难以逼视,不觉生怜。

  她衣带已断,揪起两片衣襟掩住身体;定了定神,强笑道:“正因如此,来使不可不见。小影儿先款待使者,慰问车马劳顿,待主上歇息好了,再见也不迟。”语声微微发颤,口气却如哄小孩一般。

  耿照瞥见墙角零零落落搁着几把油纸伞,随手拣了柄结实的,低头道:“这位大哥,请借把伞一用。”侍卫拿眼角瞥他,眼白掉得老高,一副存心刁难的神气:“借来做甚?你们执敬司的,随身不带伞么?”

  耿照跟使女丫鬟等一向不熟,见偌大的园中空荡荡的,一时也不知去哪儿找人,却知驻警处必有岗哨,哨所里头别说是纸伞蓑衣,怕连锅碗瓢盆也有,匆匆奔至。先前那名侍卫一见是他,忍不住蹙眉:“怎么又是你?”

  当耿照奔回“响屧凌波”时,独孤天威正趴俯在她透着酥红的沃腴乳间,一手抓着一大团发醒雪面似的娇绵玉乳,滑腻的乳肉溢出指缝,还有一大部分裸出掌缘,满满超过箕张的五指,却又柔软到不堪蹂躏,被掐出大片爪红,几乎维持不住浑圆的乳廓。

  两人来到回廊檐尽处,距对面的垂檐尚有十来步路,中间隔着一小座花园,不想檐前整片丝毛飘落,居然下起雨来。初来时天气甚好,两人都没带伞,横疏影停步抬头,一时微怔,忽然机伶伶打了个冷战,娇躯更显柔弱,窈窕腴润的背影说不出的寥落。

  那油纸伞十分陈旧,透着变了味儿的桐油气息,皮膜似的焦黄伞面微透着光,从伞下向外望,仿佛一切都笼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晕黄。她有很多年没用过这种伞了,连那股难闻的怪味竟都有些怀念起来;偶一回神,却见阶下的少年满面关怀,浓眉大眼的黝黑面上毫无心机。

  横疏影回到院中,让丫鬟服侍着换上一袭薄如蝉翼的窄袖纱罗衫,内衬云紫纹绫诃子(又称“内中”,女子的无肩带掩胸内衣,常见于唐代仕女图),裸出颈胸间的大片雪肌,下裳是微带青泽的玉色纻丝襦裙,臂间挽着一条窄幅的白练披帛;柳腰约青、皓腕环碧,合襟处结了只小巧的青绂绸结,以红玉珊瑚珠为坠,重新梳妆簪配之后,直是容光照人,明艳不可方物。 过新衣,抹干头发,随她来到大厅